宁馥向前走了几步,须臾才折转回来,那双黑瞳在烛火摇曳之下放着幽幽的光芒,闪耀如同天上的星子,面容也甚冷。m
“以我与韩尘之间现在的关系局势,怕是这件事到了他手里展开调查的时候,你今日出现在我素缨楼的事就没可能不被他查晓,而你既然与我有这么一面之缘,只怕……到时我还会成为你的拖累。”
她语声有些愧疚与谴意,在李挚寒一震的当口,她便又续道:“我有个法子,倒是个好法子。”
李挚寒本是觉得自己斗不过这两对势力,现在听了宁馥这一番言词,只觉得自己便就是不去斗也是不行了。
就见宁馥微微一垂目,敛去了那一对黑瞳的清辉,声音不大,却很沉稳:“先前官商勾结一案牵涉重大,事情渐渐平息下来之后,其实皇上的意思 也是希望到此为止的,毕竟,这种事情历朝历代皆有,只要不是太过份并不是不能接受,水至清则无鱼,官场上的事,是断然不可能也不应该干净到一点杂质都没有的。但是因为先前这事的动作与影响委实太大,到得现在竟是不好往回收,而朝中官员一直战战兢兢束手束脚不敢有半步差池,其实反倒风气不正,是以,在这个时候,我估摸着皇上也是想缓解一下这种气氛的。”
言到此处,她铺垫完了,复又看向李挚寒,认真道:“而韩尘现在也是骑虎难下,担子在他的肩上,他不能袖手旁观,以他的位置一旦有人上报给他,他却是不能不管的,而若是在这个时候,能把他肩上的这个担子拿下来,换个别的人扛起来,局面这不就立即迎刃而解了?”
李挚寒如同大梦初醒一般的恍然了悟,宁馥这一番话如同醍醐灌,姑娘她心情特别好?”
见他这般表情,霜容都不由一怔:“姑娘自然是心情极好的,怎么看你的样子倒不是有什么喜事?”
周凡本是来找宁馥的,听了霜容一番言辞,突然就不想踏进前方的书房了,踌躇一二,转头叫了霜容来,进了偏厢。
霜容急问:“到底生什么事了,怎么你和姑娘的反映差别这么大!”
周凡长叹一声,便索性将事情从最开始盯上李挚寒那天讲起,一直讲到外面天色微暗了下去,才说了个清楚干净。
霜容早就已经大脑一片空白。
面前的茶水早就凉透了,好半晌她才抬了眼:“你意思 是,姑娘做这么多事,就是为了把太傅大人调走?”
周凡苦笑着点了点头:“不然呢?这件事筹谋这么久,直到今天,她才露出满意的笑来,眼下的结果定然就是她的最终目的……”
霜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,失声道:“怎么会成了这样,当初在东吴的时候……”
“以后,最好再也不要在姑娘的面前提起当初有关东吴的半个字了……”
宁馥似是心情当真不错,晚饭的时候让烟珑几个拿些小酒来,周凡并未留下用饭,宁馥便就自己慢慢的喝。
饭吃的很快,又或者说因为她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只想着喝酒,早早的就让人撤了,自己提着余下的半壶酒回房,让谁也不用跟着伺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