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袖素手轻勾,葱白细嫩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,柔和温婉的美妙琴声顿时倾泻而出。像是溪水流动的潺潺之声,又好似丛林之中鸟儿轻鸣声般悦耳,一波三折。曲风陡然一转,委婉而又刚毅,宛若浪花击石波涛入海,带着不可阻挠之势,震人心眩。
一曲罢了,厅内寂静无声,众人尚且还在魂游之中,久久不能恢复。
台下有人率先站起身拍手叫好,像是被他带动,其余人皆站起身。
“明袖姑娘的琴艺越精湛了。”秦相笙从迷醉之中清醒了过来,晃了晃手中的酒杯,瞧着物华意有所指。“物华,你可是艳福不浅啊。”
前桌的一人站起身,对着台上的明袖姑娘举了举杯。“今日一饱耳福,在下敬明袖姑娘一杯。”
厅内虽然比外头暖和,但是明袖明显穿的少了些,一等她弹奏完毕,身边的丫鬟立马便给她披上大麾,她顺着台阶而下,身边跟着的茗儿递过一杯酒水。“却之不恭,但无奈明袖酒量太浅。只好借此酒敬在座的诸位公子。”她仰头喝尽,雪白脖颈优美的如同一只骄傲的白天鹅。明袖伸手一翻将酒杯倒在头,小厮抖得更加厉害了,却嘴笨的似乎不会求饶。
物华只感觉背后湿了一大片,冷飕飕的让她感觉寒入骨髓,顿时颤了一下。明袖顿时察觉到了,从袖中抽出了一张绢帕,替物华擦拭着背脊。
物华摆了摆手,示意没有什么用处。
一边的秦相笙已经站了起来,没想到他今夜就只是想来听听曲,竟闹出这样一出,看物华那衣物已经湿的差不多了。“物华,不如我先送你回府吧?”
明袖却对着秦相笙摇了摇头。“秦公子,花满楼离相府还是有些距离的,总不能让公子穿着湿衣服回府吧?”她站起身来,“不如,我先扶公子去换身干净衣裳,再回相府不迟。”
“我倒是没想那么多。”秦相笙仔细一想,也确实如此,不由赞叹。“明袖姑娘真是细心。”
目送着明袖扶着物华走出去,秦相笙坐下,耳中回旋着一楼歌姬弹奏的曲子,他却始终静不下心,隐隐觉得哪有不对,却又搞不清楚。他的目光落在了面前还跪着的小厮身上。
花满楼分前后两院,前院三层,一层大厅二层皆是包厢,三层上便是姑娘们自己的房间。明袖乃是花满楼的台柱,一般都是拥有自己的小院落的。只是她考虑到前院距离她住的小院落有些距离,物华本就带病在身,要是身着湿衣裳吹了凉风病上加病就不好了。所以她直接将物华扶上了三楼。
物华闭上眼褪下外裳,喉结上下滚动着,先前不停咳嗽,导致她的声音略带鼻音。“明袖,何事?”
“那李氏子孙被人带走了。”明袖替她将大麾晾在一旁。
“可知是何人?”物华以袖掩住唇,想要压住喉咙口的瘙痒。
“不知。”明袖仔细想了想,推开衣柜,从柜里翻出几件大麾。“不过听贡言描述,一身普通的蓝色布衣,用蓝巾裹面,像是怕麻烦而刻意掩去的面容,哦,用的乃是一把软剑。”
“贡言派人尾随,却是跟丢了。现在正在四处寻那子孙两的用力踪迹。”明袖翻出一件厚重的棉衣顺手给物华披上。“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那并非是黄家的人。”
物华点头,感觉身体暖和了不少。“既然如此,那便不用找了。”
明袖转过身子,认真的与物华对视了片刻,笑容可掬。“看来主子是晓得那人是谁了。”
物华也不否认,只是淡淡道。“我只曾许诺护她周全,现在既然别人插了手,想来他会做的比我很好。”
“我对她已是仁至义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