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辰真君听完宋书棋毫无保留的讲述,垂眸看着她最心爱的弟子,表情沉痛而惋惜:“书棋,为师惯来认为你至情至性,你也从未让为师失望,想不到你一朝行差踏错竟是如此难挽的罪孽。天籁 小说ww『w.
“从有情到无情不过一个转念,你可知邪魔一出,会给山海界带来何等的腥风血雨,会造成何等的生灵涂炭?!”
宋书棋的头垂得低低的,微弱的亮光在她脸侧打出一点阴影。
寂静中,泪水一滴一滴无声地落在地面上。
“师傅,弟子承认是我一念之私。”她盯着地面上的泪渍,靠在墙角如呓语般怔怔呢喃:“自见到他那日起,弟子心头也有起疑。但我总是忍不住想啊……苍天一直厚待于我,怎会让我陷入那等绝境?”
她的声音低了下来:“不……不会的。我总是告诉自己,这次肯定像以前一样,只是弟子的另一份机缘罢了。若他是邪魔怎么不杀我呢?我对阵法虽略知一二,但在化神 前辈面前又算个什么?亘天境在中东山边境,不会在这个位置……”
“我给自己找了无数理由。”她抬起脸,泪水冻结在脸上,自嘲一笑:“弟子不愿相信他说的是假的……,因为若他说的是假的,弟子该怎么办……”
“师傅……”宋书棋紧紧揪着衣衫,声泪俱下,声音又嘶又哑,“如果他说的是假的,那等境地,弟子该怎么办,弟子该当何处……”
如认定他是邪魔,即便有空间躲过邪魔一时的斩杀,也会永远困在昏暗的一射之地。
或赌上几率,相信自己以为的以为……
她自欺地选择了后者。
“最终,弟子掩耳盗铃,选择了那点侥幸......师傅,弟子现下无比悔恨,恨我的懦弱与自私。”出阵之时,邪魔撕破伪装的刹那,她就后悔了。
面对那种震撼,她现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。
当残酷事实到来的瞬间,她的心中好似有一道厚厚高高的河堤,在瞬间崩塌,汹涌的洪水浪涛将她无情地冲进了一个黑暗的沼泽。
她的道心被锤问,她恍惚间觉得可能这一生都会陷在黑暗泥泞的心魔深渊,永远得不到救赎了……
所以她后悔了,但大错已成,后悔又有什么用呢。
盯着宋书棋如玉的脸颊,玉辰真君深叹了一口气:“世间安得两全法。徒儿,大爱者,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,也不会选择将大祸引至人间。真正的有情者,情愿自身背负粉身碎骨或面对阿鼻地狱,只要想守护的人或物安然平稳,那也足矣。”
宋书棋垂下眼,嘴边露出一丝苦笑。
她一向自诩修的是有情道,原来只不过是小情而已。面临真正的考验之时,她的道心终究比瓷片还脆弱。
安静的小室内,静寂了许久。
久立不动的玉辰真君最后上前一步,抚了抚宋书棋的头?”她的目光又瞟向了姚绛珠。
姚绛珠像被针扎了一般,她的脸色已涨成茄子,她在亘天境中的某些行为可不够光彩,如今各大派皆在,如果林卿口没遮拦,她的名声岌岌可危。于是她拼命给林卿使眼色。
重明真君一脸严肃:“是否无关,我等自会判定,你不得有一点遗漏。”
“好吧。”林卿硬着头皮回答,那她就讲个大长篇吧。
于是所有人除了听到他们是如何进入亘天境、在亘天各小境的重要经历、如何现镇压大阵及出口之外,还听到了:
众人掏宝,林卿力挽狂澜卷走所有宝物,之后又一件不占,只收灵石赎回的奇葩事。
一人带着四只灵兽喝药汤,让姚氏姐弟打欠条的特殊行为。
与姚不凡设阵智斗十阶“凶兽”,结果现是只蠢萌肥羊,最后却便宜了姬夜。
无意中掏了兔子窝得了小泉进阶,随后不厌其烦地修复阵法。
进入小国路遇碰瓷之后,还威胁和忽悠小国修士。
蒙混进入圣地,与姚绛珠在大阵上先后设隐阵和困阵。
除以上外,还听了她收集的金银和所制的地图在秘境中光热的花边小事。
零零种种讲得很细,却被她描述得跌宕起伏。
原本严肃的审问大堂,硬生生被她拐成了故事会。
代表姬家而来、穿得像花孔雀似的姬俊听后忍不住地哈哈大笑,嘴里还喊着:“接下来呢?”“多讲些。”
姚不凡听得脸色黝黑,顿觉林卿不去茶馆说书真是可惜了,他闷声闷气地传音过去:“林卿,你可真会给自己贴金。”
阐述中大言不惭的多次表扬自己,果然厚脸皮!
林卿无辜道:“我只是陈述客观事实。由我来主讲,我当然多讲点关于自己的事,谁知道跟你们分开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。不服,你可以插播啊。”
姚不凡:“……”尼玛,插播我打了平生第一张欠条的事吗?
姚绛珠听林卿口下留情没将她觊觎宋书棋法宝的事和盘托出,悄悄松了口气。
她传音给林卿,哼哼次次道:“谢谢。”
林卿干脆地回她:“不用谢。”
姚绛珠忽然觉得自己误会林卿了,她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,暗道林卿此人心地良善,于是又传音:“我应该道谢。”
林卿挑眉,幽幽回传:“我说的不用谢是指不用嘴巴来谢,你要用灵石来谢,会后我再找你,我们具体商量商量灵石的数目。”
神 马?
第一次听说不用谢还有这样的意思 。
姚绛珠犹如被雷劈中。
好大一个坑!